第84章 秋后算账（2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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躺在棺材里的母后脸色惨白，嘴唇毫无血色，若不是他握住的手冰冷无比，恍惚之间，他还以为自己母后只是睡着了罢了。
他脸色苍白，泣不成声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，滑落在脸庞。
他有些茫然，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。
无声地呐喊，母后！母后！你醒醒啊，是我啊，是你的荣儿啊！
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，求求你！
曾经母后的严厉教导与要求在此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，却像刀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李荣只觉得心如刀绞，耳边嗡嗡作响，再听不进其他的声音。
直到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，李荣才将母后的毫无血色的手放下，上面朱红色的指甲亮的刺眼。
李荣只觉得自己眼前血红一片，只现在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。
母后她不会再回来了，以后只会剩下自己。
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。
李荣顺着棺材滑倒在旁，他仰面躺在地上，一动不动地盯着殿顶的装饰，神情麻木，似乎被人抽取了灵魂。
他的侍卫十分担心，焦急出声：“殿下！”
李荣摆摆手，让他安静。
侍卫抿嘴，不再言语，但还是密切关注李荣的状态，生怕他做傻事。
唉，他主子太过于重情！他真的有可能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然而李荣此时脑海里翻江倒海，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，甚至于大逆不道的决定。
母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荣登大宝，虽然他屡屡抗拒，但是如今母后已经逝去……
终于，李荣眼中满是坚定，但却夹杂着巨大的痛苦。
似乎表明他心中此刻的纠结与悲痛。
眼中又蒙起来了一层雾水，满满的忧伤。
李荣站起来，身形有些不稳，侍卫赶紧上前扶住他。
“殿下！”
李荣未言语。
或许，谋逆是他能解脱痛苦最后唯一的出路。
他这一生是母后最后的希望，按照母后的要求成长，父皇并不疼爱他。
唯一的欢乐也是从母后身上得来，快乐伴着痛苦，他就这样长大了。
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逝去，如今也算是苟延残喘，徒有躯壳罢了。
如今没有什么眷恋，他要为幕后的遗愿再活最后的时光。
他知道现在他选择的路就是一条死路，根本不可能成功，但是他别无选择。
只有这个念想，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，才能让他剩余的人生还有些价值。
“回殿吧。”语气冷漠又平静，似乎已经从悲伤里抽离出来了。
侍卫欣喜，以为殿下已经想开了，重新振作了起来：“是，殿下！”
走出殿门，李荣回头看了一眼，众人还在忙忙碌碌，眼光有些刺眼，让他有些看不清。
恍惚间，他似乎看见了母后站在殿门口对他微笑摆手，栩栩如生，像真实存在一样。
母后，你也支持我，是吗？
在侍卫眼中，只看见李荣对着空空如也的朱红色大门笑了一下，十分诡异。
他心下一惊。
但是大皇子又决然地转身离去，似乎刚刚是侍卫的幻觉。
侍卫敲了敲自己的头，阻止自己乱想，让自己清醒一下，急忙跟上大皇子。
黄绿色的鹦鹉在学人作舌，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，十分显眼，而逗弄它的人却在此时发愣。
鹦鹉的吃食在手中已经被碾碎，因为过于用力，指尖也出现酡红一片。
而女子却无知无觉，似乎还在出神。
虽然住在宫殿中，但是设施却十分简陋，不像其它宫殿一样富丽堂皇，反而有些阴暗潮湿，让人不太相信是一位贵人的住处。
此时鹦鹉的声音惊醒了她。
“李静德！李静德！坏！”
原来是久久没有得到吃食，反而食物还被眼前的人碾碎，鹦鹉生气了，在脑袋中搜索可以表达自己愤怒的词语之后，大声地斥责眼前的女子。
不得不说，这只鹦鹉也是十分的聪明。
李静德这才回过神来，因为天生怯懦甚至让她对一只畜牲的冒犯都感到愧疚。
只见她小声地道歉：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边说着，边重新拿了食物给那只傲气的鹦鹉。
那鹦鹉更加趾高气扬，好似自己才是老大，神气十足，抖了抖自己绚丽的尾巴。
李静德毫不在意，又慢慢走到玉桌前坐下，有些魂不守舍。
是的，李静德就是王皇后与建文帝的第二个孩子，一个不被期待，生来就多余的公主。
当年皇贵妃与建文帝关系破裂就因为她，所以她不被建文帝喜爱。
而王皇后也因为她被建文帝禁罚在坤宁宫，被褫夺了皇后的权利，所以王皇后也厌恶她。
而她却是王皇后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出生，皇宫的一段秘辛，是禁忌。
自出生以来，她就在这个宫殿里长大，太监宫女们也是势利眼，因为她不得宠常常欺低踩高。
幼年期，作为大雍朝的二公主，她竟然被宫人克扣银钱，时常饥一顿饱一顿。
直到有一天，在她六岁时，一个自称她哥哥的人来爱护她，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有人爱的。
可她有时候也经常在想，为什么生了她却又厌恶她，难道她就愿意被那个女人生出来吗？
那个女人的势力与野心，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，就毫不留情的抛弃她，从未想过她的死活。
既然如此，那个女人为什么当初不喝下父皇的打胎药？
只是为了承载自己的私心，却毁了她的一生。
所以她一直恨王皇后，即使她怯懦自卑，似乎谁也不敢得罪，但是她恨王皇后。
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，毁了一切，她本不该在世间承受苦难，但她还是把她生了下来。
而因为不符合她的预期，王皇后直接无视了她。
每次偷偷看到哥哥每个月去一次坤宁宫，看到那个女人怜惜爱护的模样，天知道她有多么地恨她！
好在，好在，她终于死了。
李静德忽然笑了一声，眼角沁出了泪水。
哈哈哈哈，她应该高兴啊，这都是她喜悦的泪水啊，可是为什么她会喘息不上来，她会心痛？
她怎么可能会为那个狠心的女人哭泣！根本不可能！
李静德发了至今为止最大的一次脾气，她将茶杯摔碎了。
殿外的人听见动静，十分不耐烦：“公主，你怎么了？怎么这么不小心……这器具都是皇库里进贡的稀罕玩意，可赔不起……”
李静德置若罔闻，一言不发，用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。
她不会去看她的，即使她已经死了。
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。
李静德心中强调，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流，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，防止自己哭出声来。
躺在棺材里的母后脸色惨白，嘴唇毫无血色，若不是他握住的手冰冷无比，恍惚之间，他还以为自己母后只是睡着了罢了。
他脸色苍白，泣不成声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，滑落在脸庞。
他有些茫然，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。
无声地呐喊，母后！母后！你醒醒啊，是我啊，是你的荣儿啊！
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，求求你！
曾经母后的严厉教导与要求在此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，却像刀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脏。
李荣只觉得心如刀绞，耳边嗡嗡作响，再听不进其他的声音。
直到他已经有些精疲力尽，李荣才将母后的毫无血色的手放下，上面朱红色的指甲亮的刺眼。
李荣只觉得自己眼前血红一片，只现在他才有了一丝真实感。
母后她不会再回来了，以后只会剩下自己。
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。
李荣顺着棺材滑倒在旁，他仰面躺在地上，一动不动地盯着殿顶的装饰，神情麻木，似乎被人抽取了灵魂。
他的侍卫十分担心，焦急出声：“殿下！”
李荣摆摆手，让他安静。
侍卫抿嘴，不再言语，但还是密切关注李荣的状态，生怕他做傻事。
唉，他主子太过于重情！他真的有可能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。
然而李荣此时脑海里翻江倒海，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，甚至于大逆不道的决定。
母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他荣登大宝，虽然他屡屡抗拒，但是如今母后已经逝去……
终于，李荣眼中满是坚定，但却夹杂着巨大的痛苦。
似乎表明他心中此刻的纠结与悲痛。
眼中又蒙起来了一层雾水，满满的忧伤。
李荣站起来，身形有些不稳，侍卫赶紧上前扶住他。
“殿下！”
李荣未言语。
或许，谋逆是他能解脱痛苦最后唯一的出路。
他这一生是母后最后的希望，按照母后的要求成长，父皇并不疼爱他。
唯一的欢乐也是从母后身上得来，快乐伴着痛苦，他就这样长大了。
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逝去，如今也算是苟延残喘，徒有躯壳罢了。
如今没有什么眷恋，他要为幕后的遗愿再活最后的时光。
他知道现在他选择的路就是一条死路，根本不可能成功，但是他别无选择。
只有这个念想，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，才能让他剩余的人生还有些价值。
“回殿吧。”语气冷漠又平静，似乎已经从悲伤里抽离出来了。
侍卫欣喜，以为殿下已经想开了，重新振作了起来：“是，殿下！”
走出殿门，李荣回头看了一眼，众人还在忙忙碌碌，眼光有些刺眼，让他有些看不清。
恍惚间，他似乎看见了母后站在殿门口对他微笑摆手，栩栩如生，像真实存在一样。
母后，你也支持我，是吗？
在侍卫眼中，只看见李荣对着空空如也的朱红色大门笑了一下，十分诡异。
他心下一惊。
但是大皇子又决然地转身离去，似乎刚刚是侍卫的幻觉。
侍卫敲了敲自己的头，阻止自己乱想，让自己清醒一下，急忙跟上大皇子。
黄绿色的鹦鹉在学人作舌，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，十分显眼，而逗弄它的人却在此时发愣。
鹦鹉的吃食在手中已经被碾碎，因为过于用力，指尖也出现酡红一片。
而女子却无知无觉，似乎还在出神。
虽然住在宫殿中，但是设施却十分简陋，不像其它宫殿一样富丽堂皇，反而有些阴暗潮湿，让人不太相信是一位贵人的住处。
此时鹦鹉的声音惊醒了她。
“李静德！李静德！坏！”
原来是久久没有得到吃食，反而食物还被眼前的人碾碎，鹦鹉生气了，在脑袋中搜索可以表达自己愤怒的词语之后，大声地斥责眼前的女子。
不得不说，这只鹦鹉也是十分的聪明。
李静德这才回过神来，因为天生怯懦甚至让她对一只畜牲的冒犯都感到愧疚。
只见她小声地道歉：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
边说着，边重新拿了食物给那只傲气的鹦鹉。
那鹦鹉更加趾高气扬，好似自己才是老大，神气十足，抖了抖自己绚丽的尾巴。
李静德毫不在意，又慢慢走到玉桌前坐下，有些魂不守舍。
是的，李静德就是王皇后与建文帝的第二个孩子，一个不被期待，生来就多余的公主。
当年皇贵妃与建文帝关系破裂就因为她，所以她不被建文帝喜爱。
而王皇后也因为她被建文帝禁罚在坤宁宫，被褫夺了皇后的权利，所以王皇后也厌恶她。
而她却是王皇后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出生，皇宫的一段秘辛，是禁忌。
自出生以来，她就在这个宫殿里长大，太监宫女们也是势利眼，因为她不得宠常常欺低踩高。
幼年期，作为大雍朝的二公主，她竟然被宫人克扣银钱，时常饥一顿饱一顿。
直到有一天，在她六岁时，一个自称她哥哥的人来爱护她，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有人爱的。
可她有时候也经常在想，为什么生了她却又厌恶她，难道她就愿意被那个女人生出来吗？
那个女人的势力与野心，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子，就毫不留情的抛弃她，从未想过她的死活。
既然如此，那个女人为什么当初不喝下父皇的打胎药？
只是为了承载自己的私心，却毁了她的一生。
所以她一直恨王皇后，即使她怯懦自卑，似乎谁也不敢得罪，但是她恨王皇后。
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，毁了一切，她本不该在世间承受苦难，但她还是把她生了下来。
而因为不符合她的预期，王皇后直接无视了她。
每次偷偷看到哥哥每个月去一次坤宁宫，看到那个女人怜惜爱护的模样，天知道她有多么地恨她！
好在，好在，她终于死了。
李静德忽然笑了一声，眼角沁出了泪水。
哈哈哈哈，她应该高兴啊，这都是她喜悦的泪水啊，可是为什么她会喘息不上来，她会心痛？
她怎么可能会为那个狠心的女人哭泣！根本不可能！
李静德发了至今为止最大的一次脾气，她将茶杯摔碎了。
殿外的人听见动静，十分不耐烦：“公主，你怎么了？怎么这么不小心……这器具都是皇库里进贡的稀罕玩意，可赔不起……”
李静德置若罔闻，一言不发，用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。
她不会去看她的，即使她已经死了。
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。
李静德心中强调，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流，她紧紧咬住自己的手，防止自己哭出声来。